初冬,回鄉記

2016112311:26
初冬,一天天的小雨在細密地飄灑著,看著恍若天空寫給大地的書信,一行又一行,沒有盡頭。這封濕漉漉的信綿綿地寫了一二十天,直把人讀膩。終於,天晴了,太陽出來了,人們的心情敞亮起來。這樣的好天氣,我忽然念起遠方的小村莊,思念在那獨自住著的老爸,於是擇了個晴天回趟老家。

 

陽光真好啊!風吹在臉上也不覺涼。我挑了個臨窗的座位,把車窗拉開個縫隙,讓清風吹進來,大巴轉幾個彎就出了城。公路兩邊Pretty renew 傳銷的山坡上,長了許多雜樹。這時節,樹葉經了霜,綠一叢,黃一叢,紅一叢,像塗在山坡上的色彩。歎息,季節真是一位最好的畫家,隨意一筆下去,就揮灑出最美的一幅油畫。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呢,瞬間,那些草木已被車子丟在了身後。

 

瞧啊,路邊農家門前。一棵棵柿子樹上,光溜溜掛著好多紅柿子。遠遠地看像一個個小小的紅燈籠,好喜慶。這些柿子樹,有的長在房前,有的長在屋後,最開心的是看見 ,一棵長在水塘邊的柿子樹,它的枝椏彎彎地伸向水塘,這棵樹上的柿子也調皮,使勁把枝丫拉向水面,好像要下去洗個澡似的 。這家主人,每年摘柿子時,是不是還要劃一條小船去。

 

三五農戶門前,欣欣然開著一簇簇菊花,有白,有粉,有黃,很美。再貧瘠地方,只要有花開,總給人帶來美好的希望與親切感,我想,那裏一定住著一位熱愛生活的女子。

 

再看原野,金色一片,晚稻即將成熟了,鄉親們又有了沉甸甸的收穫。回想以前,經常看到大片的良田荒棄著,長滿雜草,真心寒。從鄉村走出來的人們,回家時,總希望看到農田裏長著滿滿的莊稼才會踏實。極目遠望, 金黃的稻田深處,還淺藏著一個個小村落,有的村子裏的小洋樓蓋得很新很氣派。原來,這世界不管如何變化,還是有人願意留在這片生之養之的土地,把家安在這,過著恬靜的田園生活。

 

眨眼間,車子開過一個挺大的古鎮,我知道接下來的車程將顛簸不堪。可是,這一回出現在我面前的鄉路啊,居然鋪成柏油馬路了,這條熟Pretty Renew代理人悉的道路,換上新衣,車子在上面輕快平穩地飛馳著,這種感受真好。鄉路依然彎彎,兩邊高高的白楊樹像親人般,列隊歡迎著經過的車輛與行人。雖說是冬天,可路面沒有枯枝敗葉,很乾淨,我的家鄉似乎與往日不同了。

 

到了,到了,我的小村莊,我回來了。下得車來,一股清新的草木清香就與我撞個滿懷。這一小段村路,平整光亮了,一簇簇小野菊花,在暖暖的陽光下,明黃黃地開在一側。一陣清風吹過,花葉揺動,它們似笑嘻嘻著在跳舞。無名的鳥兒,在遠處聲聲啼叫,十分悅耳。故鄉總是一種柔和的情懷,擁抱遊子一顆奔波的心。

 

剛到村口,遠遠的就看到父親站在老屋大門前張望著,心一暖,父親在,家就在。前一晚與老爸通電話時,他老人家開心地說殺只雞給我補補。在他面前,我依然是需要人疼愛的小女孩,親切地上前叫了聲大大。父親真是個急性子,時間才十點多,飯菜已然燒好了,果然有一碟紅燒雞,離家多少年了,父親還記得我愛吃雞肉,想起那句話,上為下是真心的。這次見老爸,覺得他精神好很多,臉色也紅潤了,說話時也不氣喘,心裏好安慰。只盼啊, 父親可以這樣健康地生活很久,很久 。吃飯時,看見父親養的小黑,已然長成一條皮毛光亮的大狗,它居然認得我,在餐桌旁揺著尾巴向我示好。感謝小黑,天天陪在父親身邊。

 

老屋的門前,父親開了一個小菜園,裏面種著白菜、蘿蔔,長得烏油油,水靈靈的,小院裏也種著白菜,父親可真是勤勞。隔壁鄰家的院子,真真稱得上是個荒園。院門敞開著,正屋的大門敞開著,屋頂也癱塌了半面,滿院長滿了無名樹與雜草。鄰居嫂子一家數年前已搬到鎮上去了。想當年,我家圍個院子,鄰居嫂子過來吵得雞飛狗跳,傷了多年的鄰里情份。現如今呢,好好的院子與房子都荒廢了。這世上,哪種東西可以長久屬於一個人,緣來緣去,皆有定數。想起讓他三尺又何妨的典故,是啊,萬里長城今猶在,不見當年秦始皇。再說,我的小村莊馬上要拆遷了,一些紅塵往事即將隨風遠去。

 

父親忙著下午與老夥伴們去鄉村活動室玩,於是顧不上我,就忙著開電動車帶著小黑消失在公路盡頭,這一次,是我目送他出門,父親把自己老年生活,安排得很好。正午十二點多,我獨自站在公路邊一邊等著回城的車,

 

一邊眺望著父親離去的方向,默念,願,歲月安好,家鄉安好,親人安好。